西乡太岭记忆
2024-04-29 10:43:30          来源:耒阳市融媒体中心 | 编辑:周紫红 |          浏览量:19650

西乡,只是一个区域概念。其泛指长坪、太平、磨形、仁义、南京等地域;其狭义特指长坪、磨形、太平。这是位于耒阳西南部的山地,属于边远地区,与常宁、桂阳、永兴三县交界。

如果说小水公平属于小平地或丘陵地区,那往西至太平,一座座高山突然耸立,上太平圩的公路呈大大小小的之字路往上延伸。余庆这边也是一样,也算为小平地或丘陵地带,但往磨形长坪方向,也是突然高山耸立,一山高过一山,一直延伸至长坪圩,并与太平至长坪的公路汇合,形成一个大循环。这循环中间就有三条山脉,加之山谷山垌和小冲,构成西乡独有的山形地貌。

太岭就位于中间山脉的中段上。中间这条山脉也是由南向北的,在西乡区域内就有三座大山,神岭在南面,西岭在北面,而太岭在中间。太岭位于长坪与太平的交界处,东与太平的皂田比邻,南与太平的群建接壤。我的老家就是群建太冲。

太岭在西乡为第二高山,海拔608.6米,第一高山是横冲里,海抜623米,在耒阳市境内也算座高山。而最高峰为坪田乡的元明坳,习惯叫元明坳上。称得上坳上的还有沙明坳上,长坪坳上,太平坳上。太岭就独占长坪、太平两个坳上,地理位置非常独特。难怪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是战略要地。据老辈人口口相传,一九四五年,有一大队日军从小水至龙形到太平,经过山碧皂田再群建石枧仁义,至常宁再往西,其中途经太岭东南边的山脚陇冲,此地地势险要,是打伏击战绝佳之地。中央军就临时驻扎在西岭太岭,随时准备伏击日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触即发的战争没有打响。日军迅速过去了,不敢停留,中央军也没有开火。也有人说在太岭一带大战了,而且非常惨烈,在太岭的北面有个陷进去的大坑叫万人坑就是明证。因没史料证实,只是民间传说而已。因此,太岭增添了神秘色彩。

太岭很大,一座主峰,周围七八座小山环绕。大山堂堂为众山之主,山之林木映蔽以分远近,山之溪谷断续以分浅深。其西面陡峭,南面上缓下陡,延至清水塘水库,东面也比较险峻,北面上陡而下部平缓,有起伏,延至太岭村。

西面的半山坡有一块小平地,是一个寺庙太岭庵子,庵子不大,名气不小,曾经香火旺盛过。太岭庵子边上有一块像磨刀石的大石头 ,所以我们当地人习惯叫磨石庵子。说是庵子,但住的是和尚。

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去太岭砍柴扯草,跑到太岭庵子偷看尼姑,结果看到的是一老一少和尚。老和尚只管坐着敲着木鱼念经,小和尚挑水做饭,包揽杂活,还要撞钟。我们几个调皮的小伙伴,时不时摸摸小和尚光滑的头,逗小和尚玩,小和尚满脸通红,不搭理我们。但当我们一踏进庵子,那我们还是不敢造次,不敢高声喧闹,有一种敬畏感。庵子有一股清泉,一口水井,太热天,水冰凉,我们砍柴扯草累了,在庵子歇歇,喝口清泉,透心的凉。从水井流出的水,经悬崖形成一个小瀑布,哗哗流响,溅到下面的树石,激起一簇簇浪花,并汇入小溪中,这是隐藏在深山里的一道景观。

我记得庵子的旁边长着一棵大芭蕉树,芭蕉树叶的形状独特,有点像大型的扇子或者绿色的手掌。它们的长圆形叶片,边缘平滑,叶面鲜绿有光泽,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庵子旁边还有几棵古树,见证着庵子的盛衰。到了春天,庵子有几颗桃树开满了花,把那一片山照得红红的。庵子的周围最多的是竹林,山顶是松树。竹林间也长了不少映山红,春笋疯长着,映山红灿灿烂地开放了,那片山仍然红艳艳的。此时,百草丰茂,權木也长出了嫩枝,这是我们扯草杀青最好的时机。

太岭庵子的下方,有悬崖有小溪有几块肥土还有几丘水田,土质黑色,湿润肥沃,特别是悬崖的石缝间,更加肥沃,草木格外茂盛。印象深刻的是南天竹,在春天里,长在这片悬崖石缝间的南天竹,叶子特别嫩,叶子多,集红色紫色蓝色绿色为一体,形状也漂亮。不过要摘到它,必须要有勇气。还有石蒜,此时也长出几片厚厚的叶子迎春招展,淡红粉红还带有点黄色的石蒜花也在一夜间从石蒜的叶丛中象箭一样冲出来,怒放着生命,展示着花容。还有兰草类植物皆长出嫩叶,充满着生机。在小溪旁,斜坡的松土上,长满了野草,狗尾巴草一丛一丛疯长着,此时的叶子嫩嫩的,最适合积肥,还有野荠菜、紫苏、野大豆、马齿笕、龙葵、狗牙子、苦菜等,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因春风吹拂,春光照耀,春雨滋润,皆长势丰茂。特别是太岭的南坡上长满了芒箕,俗称鲁箕烂,芒箕属蕨类植物,在春天里,长成拳卷状,嫩嫩的,可食,做春肥也挺好。到了夏天,鲁箕烂是最好的柴火。

每次去太岭杀青积肥,村里一帮子小伙伴们与一批大姑娘小姑娘共二十多个,浩浩荡荡的来到太岭山脚下的小溪边。 总是停下来先玩一会再去扯草杀青。我们把箢箕放在溪边的草地上。接着下溪摸田螺抓螃蟹捉鱼,继而男男女女泼水比赛,弄得衣服裤子都湿透了。姑娘们咯咯地笑着,笑声在山谷间回响。笑够了,姑娘们上太岭山上去扯草杀青了,男孩子却开始了打叉投坑。不玩了,就比输爬山,谁先爬上山顶就算赢,不要他杀草了,其他人帮他杀。一般也只能爬到半山,也有几次爬到了太岭山顶。站在山顶,爬上山顶的松树上,视野非常开阔。往南看,崇山峻岭;往东看,可看到在田野间火车奔跑;往西看,可看到我的村庄,竹林掩映,显得很小。可看到清水塘的清水,可以看到象江河由南向北转向西再向北弯弯曲曲地流去,象一条窄窄的白练在空中飞舞,这印象太深刻了,至今仍可回想。玩得精疲力尽时,躺在山坡上休息,很舒坦很惬意。突然庵子的钟声响了,小伙伴们猛地站起来。糟糕,箢箕里还没有草,而姑娘们此时已准备满载而归了。于是,从太岭下来,闯进附近的禁山偷偷地杀青装满了箢箕。如机会不好,碰上巡山的,那只有抜脚就跑,空手回家,免不了挨骂。

太岭留给我的记忆,那就是儿时美好的记忆。在梦中还时不时出现太岭的镜头,是那么亲切温馨有趣。前不久回到老家,想去太岭看看,进山的石板路早被權木遮蔽了,荆棘丛生,进不去。有一条公路绕太岭山脚。现在只在太岭的北面麻塘里修了一条小公路通向太岭庵子。路正在修,不好走。那天雾特别大,往山上看,尽是若隐若现的竹林,再没人去山上扯草杀青了,也没有人去砍柴了。竹子疯长着,密密麻麻,小溪流仍在涓涓细流,清水塘水库仍碧波荡漾,太岭庵子的钟声仍定时敲响,因路不好走,香客少了。如果把进山的石板路修复,来太岭看看,避避暑,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文/贺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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